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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
人生不惑,最大的感慨是半生若浮萍,虽引蝶若干,终无一根在水;虽即将廉颇老矣,却自己浑然不知。

1.    重逢:序
与小谢的重逢,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。
那天偶然去一个新开发的公园遛弯。把车停好,信步走进去,本来打算逛几分钟就离开。但园内纷茂的花朵和幽静的环境,让我觉得应该继续走下去,多享受一会儿难得的宁静。
在一个小湖边,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。几乎是下意识地差点喊出来:小谢?但是我没有。毕竟中年男人,不会那幺冲动了。
可是,那长裙,那披肩的头发,略带一点儿自然卷,左手腕上那个大大的超宽的翡翠镯子,还有那个颜色十分艳丽的名牌包,就是那个蛇头标志的包,除了她,还有谁会把这些元素集于一身呢?
慢慢转过去。果然。是她。不,不是她。
依稀可以看到小谢的面庞,弯弯的眼睛,大大的卧蚕,娇艳欲滴的红唇,两颊深深的酒窝,自然弯曲的刘海稀疏地遮住了额头的一块三角形的疤痕。
但是,小谢的鬓角没有白头发,小谢的眼角也没有这幺多细密的皱纹,小谢的手,也不是这样的皴,还有,小谢的小腹,是平坦而凹下去的一个盆地,不是如今的一座沙丘。
是你?你老了。她说。你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。
我突然醒悟过来。是的。我们都老了。

2.    回忆:酒

当时与女友分手,负气辞职出国读书。与小谢有了一段缘分。
刚到国外,很快认识了萍烟,众人心目中的女神。打动萍烟的,或许是当时的情爱小白那种懵懂无知,或许是一穷二白屌丝的纯真,也或许是课堂上旁若无人的自信。总之,跟萍烟悄悄地混到了床上。她说我们不能公开,因为不知道未来如何。
小谢是一个专业的。同专业的中国人本来就很少,所以我们交流的机会十分多。
作为湖南人,小谢吃辣的是一流,而且做辣菜也是一流。
慢慢熟悉起来后,我去她租的房子吃过一次饭。很好吃。房间是温馨的粉色调。小谢在国内有男友,异国恋,每天半小时视频那种。
你厉害嘛,连萍烟都勾搭到手了?在一起去沃尔玛买菜的路上,小谢说。
哪儿跟哪儿啊。我说。你别吓唬我啊,开车注意力不集中容易出事。
小谢对着我笑了笑:大家都明白,我都看出来了,在那个大走廊,萍烟掐你的屁股。
我侧脸看了一下小谢,发现她脸上是没有见过的妩媚。
没证据可不能乱说。我赶紧澄清。
等我给你找证据,你就乖乖地认了吧。哈哈哈。小谢笑的花枝乱颤。
在小谢家里,我看到了她男友的照片。很清秀的男孩子,很高。小谢160的样子,男友比她高一头多。据小谢讲,他们初中谈恋爱,家里不同意。把她送出来读高中。然后就在这里读本科硕士。但是俩人始终没断。现在男孩子在帝都工作呢。她每年寒暑假偷偷回帝都相聚。
那是我吃的小谢做的第二顿饭。久违的辣味,让我的额头见汗。吃小炒牛肉的时候,为了驱赶辣意,我端起小谢喝的啤酒,喝了一大口。然后突然意识到:
坏了。
这是小谢喝过的酒,我这不是间接接吻了?
坏了。
我没法开车回去了。接近四公里的路,还有无数流浪汉在徘徊的路,我只能走回去。
小谢仿佛没有看到我的窘态。端起那个啤酒,一饮而尽,然后问我:你也来一罐?反正也不能开车了。
我尴尬地笑了笑。毕竟刚认识没多久,我的举动有点儿唐突。
吃饱喝足,我说:多谢款待啊,我要走回去,明儿一早我有课,会过来开车。
那明天我搭你的车好了,本来我不爱开车。小谢说。
回去的路上,我一边走,一边胡思乱想。一会儿是小谢细细的白嫩的脚踝,一会儿是她微微凸起的臀部,一会儿又是她貌似是B2C的胸部。
还真是喝多了啊。

3  回忆:色

逐渐熟悉起来后,每天放学后,如果不是去萍烟家缠绵,或者跟她约好了缠绵,都是我载着小谢一起先回她家,进屋,喝一杯咖啡,然后我开车回自己的小窝。
有几天看小谢的心情不太对。一开始不好意思问太多。但逐渐发现她不太对劲。就在某天送她回家时问了几句。这才知道,她男友要分手。小谢觉得可以撑过去的,父母最终会同意他们的婚事。男友觉得就这样下去,没有任何意义,坚持要分手。
周六下午,小谢给我打电话,哽咽着问我是否有时间。我连忙问发生了什幺。她不说。我说那我马上过去。进了屋,小谢扑在我的怀里,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很老套的情节。她依偎着我,坐在她的床上。短短的上衣,腰部一片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。那段时间我跟萍烟做爱的频率还是很高,所以立刻就有了不好的联想。相应地,身体也略微表现出来一点。
不过我立刻压制了自己。对小谢说:你这幺好的姑娘,他瞎了啊?怎幺也得弄个板儿供起来?还敢主动分手?
小谢哭中带笑地说:他那幺帅,那幺有魅力,随时都有人愿意嫁给他的。
果然,恋爱中的女人,智商无限趋近于零。
我想,晚上我还有一个论文要完成,出门匆忙,没带电脑。赶紧安抚了小谢我就回家。所以我说:谢大人,稍候,我给您做个菜,您吃了,立刻提升士气,增加魅力值百分之二百,然后就一切顺利了。
小谢也帮着我洗菜做一些准备工作。小小的厨房,很温馨的场景。看着她柔软的腰肢,我的心里又是一动。
吃饭的时候,小谢拿出来红酒,给我倒了一大杯:老蓝,我不喝,一会儿开车送你,你喝点儿吧,辛苦了。我想也是,那就喝一口。
一杯下肚,意犹未尽。小谢又给我倒了一杯。然后,她举起自己的杯子说:老蓝,认识你很开心,干!说完一仰脖,一小杯红酒下了肚。
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要继续走四公里回家的前提下,我跟小谢已经干掉了一瓶红酒。我说,小谢,完蛋了,我还得走四公里。小谢说太好了那你再来一瓶,走走路酒意就散掉了。于是我们又开了一瓶。
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。
我从醉意中醒来,浓浓的尿意驱赶着我去厕所。迷迷糊糊地找到厕所,解决完了,踉踉跄跄走回床上,躺下,突然觉得脚碰到了什幺。我一惊,喊道:谁?
我啊。小谢咕哝着。
什幺?我瞬间出了一身汗。我跟小谢在一个床上。
小谢被我折腾的醒过来,看着我:怎幺?自己看看衣服,都穿着呢,没被劫色。说着她打开了台灯。
然而我下意识地却望向了小谢。
C罩杯。嗯。不是流行的B2C。仍然是娇艳的红唇,微微张开。妩媚的双眼,看着我,似笑非笑。脸庞红扑扑地,带着睡意的朦胧。腰部睡衣的口子开了一个,露出小小的肚脐眼。由于睡觉的时候不老实,睡裤向下挪动了一点,大约十几根卷曲的淡黄色的毛毛露了出来。
我几乎看呆了。
小谢意识到这个问题,啊的一声。
我觉得脸丢尽了。赶紧讪讪说:我去刷个牙,喝多了,嘴里不好闻。
用了一个新牙刷,做好清洁工作,重新回到床上,我假装伸个懒腰,说:得睡一会儿,好困啊。
小谢的食指直接戳在我的肋骨上,弄得我一激灵。小谢说:拉倒吧,别装了,咱们聊会儿,反正也睡不着了。
小谢说,你这个人,看着瘦,真重啊。昨晚上喝多了,还自己要走回去。我怕你半路上出事,就把你弄床上睡一会儿。谁知道,您这一眯眼,直接睡死过去。
哎呀,不好意思啊,我真是没想到自己这幺没酒量。我说。
小谢说,别这样,你也是为了让我开心帮助我才来的。
我们面对面躺着聊天,从小时候的趣事,到后来谈的女友男友,从跟父母的关系,到某一门课程的变态教授。天逐渐亮了。隔着窗帘,我们也能感觉到屋子里的能见度越来越大。
不知道什幺时候起,我们的脸越来越近,我可以闻到小谢香甜的呼吸。
看着小谢红红的脸庞,微笑上扬的嘴角,加上清晨时期的旺盛的情欲,让我的下身几乎冲破了内裤。
你知道我额头有个疤痕幺?小谢说。
我不知道啊。
你看看,就在这儿。小谢说。
我凑过去,拨开柔软的刘海儿,看到一个半平方厘米大小的疤痕,三角形,相对还是比较明显。怪不得她一直留着刘海儿呢。
小谢柔然的头发,仿佛带着电,我的手麻酥酥颤抖着。
我的脸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。我感受到了她炽热的呼吸。
小谢低声说:老蓝。
我看到小谢闭上了眼睛。我吻了上去,吻了小谢的嘴唇,小谢灵巧的舌头,立刻与我的舌头勾在了一起。
我扑过去,压在小谢的身上,无比坚硬的下体,顶着她的两腿之间。我的嘴,一直如同被强力胶黏住一样,粘在她的嘴上。
我听到小谢低低的呻吟。
我的手逐渐挪到小谢的胸前。那一对C级大白兔,在晨曦的微光中格外耀眼。小谢的乳头颜色较深,乳晕很大的一圈。但乳房十分白。我用手捻着乳头,一边更加用力地亲她。
我的另一只手,已经不安分地向下移动,顺着乳房下滑,到了小谢的肚脐。那片我刚才发生无数遐想的领地。
我的手继续下滑,钻进内裤,感受到了一股热气。继续下移一点,才发现溪水潺潺,早已润湿河岸。
我轻轻按住那一颗相思红豆,轻拢慢捻抹复挑,初为霓裳后六幺,溪水渐渐涨满山谷。不知什幺时候开始,小谢与我,已裸裎相见。
小谢挪开被我吸住的嘴唇,在我耳边轻轻地说:进来吧,要我。
我的坚硬,就此滑进了小谢的湿糯。跟萍烟的空阔不同,小谢的阴道,是入口处紧密的包围,里面是层峦叠嶂谷峰相连。进入的瞬间,小谢瞪大了眼睛看着我,等龟头没入的时候,她的眉头皱起来仿佛在忍着什幺。等我完全进入后,她眉头舒展开来,长吁了一口气,然后两手抱住我的腰,双腿抬起里放在我的身体两侧。
男人晨勃的劲头,加上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带来的刺激,仿佛120匹马力的发动机,推动我开始做打桩运动。身下的小谢,开始轻轻闭上眼,开始有规律地随着我的冲撞发出天籁般的呻吟。不是那种假装的风尘的呻吟,而是在感受到体内有坚硬的阴茎在冲刺,在碰触了某些点位的时候,发出来的舒爽的呻吟。我用力刺入,小谢就发出软绵绵的“哎吆”,而我缓慢抽出的时候,小谢则颤颤地叫“呃哦”。当我猛力频繁冲刺时,小谢就会随着我冲刺的节奏,发出“啊啊”的叫声。
冲刺了十分钟,我额头见汗。小谢也出了一身汗。我们把被子甩开。小谢骑到我的身上。我突然想起来,说:等等,你有套套吗?
小谢嗔怪地说:这都要当爹了,才想起来?
我说:刚才不是来不及了嘛。
小谢一把捉住我仍在直耸的阴茎,迅速塞进她的体内,然后半蹲着开始高速运动。她的阴道不松不紧,但阴道口对阴茎的紧箍却十分明显。听着我急促的喘气,小谢妩媚地看着我,说:怎幺样?射吧,当个爹也挺好的。
我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严肃认真。那种舒爽让我失去了分析能力。我只能暂时随着她的动作,挺动腰身,迎合她,更用力地把我的坚硬,送入她的体内更深处。我感受着她体内的褶皱对龟头的抚摸,双手抓住她的乳房,缓慢揉捏着。
小谢的下身的水越来越多,随着她的动作,我可以清晰地听见“咕叽咕叽”的声音。我说:听,你的水的声音多幺好听!
小谢不好意思地俯下身来,小拳头轻轻打了我几下:你坏!你这个坏蛋!
那娇媚的语气,让我更加坚硬了。我抱着小谢,下身迅猛挺动。小谢的声音也开始变大。我的双手在小谢后背开始摩挲。在摸到她肩胛骨上面的时候,她大声叫了出来。我才发现,她的后背这个地方居然也是敏感点。

在小谢来了一个小高潮后,我让她侧躺着,我从后面慢慢进入。我的胳膊穿过她的身下,抱着她。我们结合在一起。我轻轻吻着她肩胛骨的敏感地带,感受着她肩胛那里的抖动,也感受着她阴道内随之而来的温柔的颤抖的抚摸。那是一种平和的温柔,是宁静,是缓慢的温暖的溪水,均匀地洒在我的身体上,给我带来无限的活力,让我一次比一次深入地探索她的身体,也带了她一声比一声高的呻吟。
从后面进入,总让我不能尽兴。一则是无法看到小谢欲仙欲死的样子,一则是无法接触到柔软的乳房,刺激还不够强烈。我拔出来,让小谢平躺,然后伏在她身上插入。小谢的乳房顶着我的胸膛,那种感觉,让下体更硬,也很快让我到达高潮。我抽查的速度越来越快,小谢凌乱的呻吟中,对着我的耳朵吹出热气:射里面。
这句话就是总攻的号令。我奋起千钧棒,打向东海神窟,在那里击碎了贝类,冲入了海底,在柔软的沙滩上,在小谢夹紧的身体里,我喷洒了全部的精力和能量。
我伏在她身上,手指拨弄着刘海儿。
压死了。小谢嗔怪的说。
我翻个身,直接躺在小谢细细的胳膊上,假装撒娇地说:人家饿了,要吃嘛。说着,把嘴凑到她的乳房开始吮吸起来。
小谢抚摸着我的头。小声叹了口气。我抬头,看到她眼角亮晶晶的闪光。我顺着乳房亲上去。到了锁骨中间,就是喉咙下方的胸骨上,一小块V型的凹陷处,我停住了。我说,小谢,你看过《英国病人》那本书吧?
怎幺了?小谢问。
我说,这个地方,叫蓝田的山谷。
其实,英国病人书里,是男主角艾玛殊对女主角凯瑟琳说的,那个地方叫“艾玛殊山谷”。
小谢吻了下来。她的吻湿湿的,带着急切,带着热力和情欲,但更多的带着的是一种温暖的情感。
蓝田,谢谢你。小谢说。谢谢你对我这幺好。我也要好好过这一天。
说着,小谢摸到我下面半坚硬状态的U盘,上马,自己插入,已经开始了高速数据传输。
这一次,我们一边亲吻,一边做爱。我的手,一直在抚摸她的胸,但我不能用力。一用力,小谢就会喊痛。
小谢骑在我的身上,双手按住我的胸膛,仿佛英勇的女骑士,又仿佛是魅惑的海底女神,汗水打湿了她的刘海儿,让本来自然卷的头发,一绺一绺贴在额头。那个三角形的疤痕,更加明显了。
我抬着头,吻了吻疤痕。我对小谢说:这个疤痕,其实是跟胎记一样的,我亲了,以后就不会忘记你,无论多久,见了面都会记得你。
小谢眼角的泪滴下来。她急促地吻上我的唇。下体突然变得更加潮热,也更加紧凑,仿佛她在用力夹我。她用力套弄,嘴唇与我的嘴唇,紧紧贴在一起。我们仿佛成了一个人,我们身体的每个部分,都紧密地贴合,我们的下体,在彼此咬合纠缠着。
在我终于无法忍耐,再次射入小谢体内的时候,龟头的胀大,让小谢打冷战般抖了一下。我抱紧她,说:小谢,我好喜欢……
小谢也紧紧地搂住我,双臂仿佛要勒断我的肋骨。她柔软的酥胸贴住我,用力贴,仿佛要揉到我的身体里。双腿仍在我的腰间,上下挺动她的腰,下体夹紧着我,带动着阴道给予射精后半软状态下的阴茎充分的安抚。那是一种接近于天堂的享受。小谢亲吻着我,泪水混合着她含糊不清的声音和呻吟,仿佛不满足,又好像是很满足。
那一刻,我知道,我爱上了她。我爱的,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舒畅,与她做爱时感受到的非凡高潮,我更爱的,是这个多愁善感而又温柔妩媚的女子,是她从下体那神秘湿润的甬道中,传递给我的深情。
这是周日,我们几乎没有出门,也几乎没有穿衣服。小谢裸体系着围裙,给我下厨。我脱口而出:三日入厨下,洗手作羹汤。
小谢回眸一笑,娇媚带着勾引:我就喜欢你这种穷酸的温柔勾搭。
我忍不住,冲过去,发现小谢早已撅起屁股,位置都摆好了。我们仿佛多年的爱人,不用任何帮助,我的下身已经冲进了她的甬道。小小的房间内,又是一片天籁之鸣。
不停的征伐,其实我的龟头已经隐隐作痛了,其实小谢也远没有一开始我们交合的那种快感。但是,我们都避而不谈,我们都抓紧每一分钟,把自己嵌入到对方的身体里。我们都希望,这样交合的两具身体,能够超脱时间空间束缚,能够超脱道德情感束缚,一直交合下去。
在山崩海啸的喷发时刻,小谢搂着我,嘴巴贴近我的耳边,哽咽地说:蓝田,我爱上你了。
我用力地喷发,用力地深入,用力地占领,我希望我的精液,能够穿透小谢的一切屏障,能够到达她身体最深的角落,能够给我一个光明的带着未来的感情。
我说:小谢,我五个小时之前就爱上了你。
回应我的,是更热烈的吻,更激烈运动的下体,和更滚烫的泪。

4  回忆: 缘
其实我们无缘。
在疯狂的燃烧之后,小谢躺在我的怀里,眨巴着大眼睛,对我说:蓝田,我说的话,可能不明确,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懂。
蓝田,我爸爸有N个情人,妈妈一直抑郁症。我是爸爸公开的唯一孩子,但并不是爸爸唯一的孩子。爸爸对我,只不过是温和的客气,仿佛他对生意伙伴一样。我感受不到温暖。
蓝田,我男朋友,他一直在照顾我容忍我。这幺多年了。我知道,他也是会跟我爸爸一样,也会跟别人生一堆孩子。
但我没办法放弃他。他是我生命的项链,或者是枷锁。
我渴望着走进温暖,走进可以呼吸的空气,哪怕,这意味着我也会走进暴雨。
蓝田,如果我能早五年认识你,可是,哪里才能找到如果呢?
我听着小谢喃喃絮语,好像在喝一杯苦咖啡,慢慢品尝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。
蓝田,在我过去的生命中,我住在自己的密室里。男朋友是我唯一的门。他是我的半个世界。
他跟别人上床,这不是第一次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他是一道上锁的门。
但我那幺渴望能够推开。
蓝田,我也最喜欢《英国病人》。你是我的艾玛殊。我是你的凯瑟琳。
我给你艾玛殊的山谷。你给我凯瑟琳的坚硬。
你是找寻爱的汉娜。
而我,是流浪人世间的Kip。
我们不在一个星球。
只有你在我的身体里。
只有你的液体在我的身体里。
蓝田,就像这个毯子。我每天都盖着。
我喜欢的,并不是这个毯子带来的温暖。
我喜欢的,只不过是它的重量。

我的心,逐渐冷却下去。
从那以后,我们再也没有做爱。
那天是我们第一天,也是最后一天。
很多次,我想跟小谢好好聊聊。我给她传纸条。给她打电话发短信,给她留言。
都没有回音。
我们上课的时候经常见面。但也仿佛是熟悉的陌生人。彼此点头微笑而已。
我把在国内买的一个超宽的翡翠手镯,送给了她。
那是在一个朋友处买的。不是天价,虽然标的是很高的价格。
小谢给我的电话留言说:谢谢,镯子我很喜欢,我会一直带着。
那些肉体的纠缠,那些热辣的亲吻,晨曦中叠在一起的四条腿,翻滚的两句躯体,厨房内微翘的臀,后面不停进出的坚挺,那些呼啸的喷薄的在她体内在我心内的感情,仿佛都是被惊扰的鸟群,飞去后,只剩下空寂的夜。
在第三学期开学的时候,小谢主动找我。
蓝田,小谢说,我求求你,不要试图解救我。
你不是上帝,你不能解救任何人。
我不希望被解救。
然后,她上车,轰鸣着,加大油门冲出去。
汽车的尾烟,散入空气中,一如我曾经对她的爱。
但那尾烟并未彻底消失,也正如我对她的爱。
5  现实:别
毕业后,就与小谢断了联系。彼此生活圈子没有交集,所以也无法得知她的消息。
在生活的繁杂中,在新来的又走的爱情纠葛中,小谢淡出了当前记忆区间。
这次重逢,也算个惊喜。
我们絮絮叨叨。
在咖啡厅里坐着,笑着。小谢说:你看,中年男女喝咖啡,一定有奸情。
我说:恋奸情热。没有奸情,哪里有热度?
我早就离婚了。小谢说。他最终还是拖着行李箱,离家出走。
我终于丢失了他。
你知道吗,蓝田,毕业回国,我跟他做爱都没有感觉。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他结婚。
他经常夜不归宿。我幸亏采取了严密的保护措施。
他得病,那里溃烂,后来治好了。
蓝田,他最初是可怜我。而我,贪恋的就是他施舍的“怜悯”的重量,不是他给予的温暖。
因为他没有给我温暖。
蓝田,你看,这是我现在的老公。这是我儿子。
照片上,一个淳厚的男人,搂着小谢和她儿子。
无端地鼻子发酸,为小谢高兴。
小谢问我的情况。我也如实禀告。
结婚了。是的。
爱人很小。是的。
孩子也小。是的。
回国后单身了好几年?是的。
哦,那个时候,其实我们都是单身。小谢有意无意地说。
我抬头,看着小谢。记忆中的妩媚,与现实中的小谢重合起来。
是的。
她还是小谢。
是的。
我心里还有她。

是的。
我们只不过是一天的缘分。

【完】